第十一章·正当胁迫
Merciful Paymen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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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了。
黎砂起跳摸高，中指指尖触碰天顶，标准篮框的高度。他落地时毫无声息。
看来确实痊愈，从海伦娜哪里回来的第二天，黎砂醒来后便发现，左腿的创伤了无痕迹，剧烈运动时没有一丝痛觉，简直就像根本没有受过伤。他压下惊讶，冷静地作了两天测试，才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。
然后加入海医生包治百病神教。
手机闹钟响了，六月七日六点二十，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日子。黎砂收拾好沙发床，给老邓发了个“祝令千金高考顺利一举夺魁”的短信，去厨房做早餐。
螺钉的情报传递已经顺利进行了九次，黎砂在一副一万比例的大型城市地图上将螺钉告知的地点一一标记。制毒场所，储藏仓库与武力据点，已经探明张旗的势力区域有十六处，人员近五百。
不愧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毒枭，警方为了拔除他，曾在前两年付出重大伤亡，近段时间张旗的经营重心开始转向国外，有所收敛，警方便经历了一段时间的“不作为”，直至押送蝎子的车队被劫。
许柯杰向黎砂透露，再过不久本市警方将出动九成力量，联合驻军打击张旗，他可以趁势在旁侧敲击，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除掉赤城。
除掉赤城，无论当年还是今天，那艘航母都已沦为恶人的爪牙。
早餐准备完成，黎砂上楼，礼貌地叩门轻呼。
“两位女士，该起床了，在下做好了丰盛的早餐。”
纳尔逊的话音传来:
“唔！好的……今天好热……天龙你怎么又把睡衣脱了？你别抱着我啦，醒醒！啊！别碰那里！”
被子与枕头翻腾，床在呻吟。
黎砂不敢想象房里的场景，捂脸溃逃。
不久后纳尔逊和天龙下楼来，纳尔逊穿一件与发色相配的樱红雪纺衫，纯白的及膝斜裙，天龙则是一袭淡紫连衫裙。黎砂看得呆滞，但他很快回过神来，摇摇头，为两人把热牛奶倒好，吐司抹上果酱。
要不是卡里刚刚进账十五万——保护总裁那单生意的全额酬金，黎砂估计早就破产，前天陪着纳尔逊和天龙在商场逛了不久，又买下不少衣服。说来也是自己失误，不会让螺钉把天龙的衣服寄过来，反倒要自己花钱替别人的战舰打扮。嘛，虽然的确也挺赏心悦目的。
“黎砂，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？”
纳尔逊见黎砂站在远处。
“我晨练过后已经吃过了，那时太早，没有叫醒你们。”
黎砂摆摆手，他说的是实话，但晨练的内容只有诸如慢跑十千米，两百个俯卧撑和十组引体向上，这样细碎的项目。强度充其量只能算个恢复训练。
“我猜你又敷衍了事了，给我们的早餐明显是刚做好的。”
“没有啦没有啦。我刚刚痊愈不会草率应付的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以后还想那样？以后也不行！”
纳尔逊让黎砂坐下。这时黎砂的手机响了，他第一反应是看表，六点五十，螺钉今日首次通信。黎砂指着手机干笑，纳尔逊咬了咬下唇，只好放过他。
“不错不错，正好帮我解围。”
黎砂在仓库里展开地图，拿出图钉马克笔和便利贴。电话那头螺钉在喘气。
“老蛇刚才带着我去端了一拨对头，两分钟前才回来，累成狗。”
“你手上沾血了？”
“并没有，我只是在楼顶射住阵脚，脏活都是老蛇和他的亲信们在干。我提醒你，他的假肢里头装着矮子12的组件。”
螺钉说完不停喝水。
黎砂咋舌:“这条狗真时髦，但我不会给他用霰弹的机会。”
“谁都说不准，你以后留个心眼。我时间不多，不闲谈了，进入正题。”
“现在开始，第十七个地点。”
“Echo-3，类型C，位置117-92，人员24，丙等武装，评估价值45。”
“内三环的江景公寓？换成是我，我绝不会在这里放些有价值的东西。嘛，顶多就是情妇。”
“但是我这里收集到不少证实，赤城时常单独出入Echo3。不论张旗在这里藏着什么，你要对赤城斩首，这里显然是个好地方。”
黎砂在地图上作了记录，盖上笔盖，略作思量。
“我会好好考虑的。继续吧。”
“今天凌晨四点，境外人员在Alpha-5和张旗进行交易，带来了10支二手的Arx160，10支M9，若干军规弹药和备用零件。张旗用欧元付款，很大宗，似乎是某位意裔军火贩子出售给我们的同行，我们的同行又转手倒卖的好货。”
“意裔？只知道是意裔？还有那个若干弹药是怎么回事，其他内容呢？能不能给个准信？你知道他们搞到军规步枪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抱歉我只知道这么多，他们理所当然地把我当外人防备，能用就用，我再深入怕是要被怀疑。”
螺钉语气无奈，黎砂扶额。
“没办法，慢慢来，保全自己是首要。”
“早上先到这里，我看见楼下有车来接我了，估计又有活儿，午后两时再打给你。”
“成。”黎砂打算挂断电话。
“等等！”螺钉忽然又叫住他，支吾了半天，问道，“天龙在你那里过得怎么样？”
黎砂一愣，不觉微笑。
“至少不必到处打打杀杀了。每天端端盘子打扫卫生，闲下来了看看日剧，玩些折纸。还算安稳吧。”
“她开心吗？我的意思是……她能放松下来吗？”
螺钉问的黎砂一时哑口，黎砂把手机拿开，听着客厅里纳尔逊与天龙的对话。
“这果酱的口感是怎么回事？比我以前尝过的好多了！”
天龙的话音惊奇。
纳尔逊轻笑:“那当然，和批量生产的商品不同，这些是黎砂费了很大心思酿制的。”
“唔。”天龙咀嚼吐司，“如果我的提督也在这里就好了，就不用吃那些粗制滥造的罐头了……”
她后颈的炸弹灯光闪烁。
…………
黎砂说:
“我不知道。”
螺钉沉默了片刻，大概在思索吧，口吻很沉重:
“黎砂，我知道我们一直不对付，你走在我前头，生意做得比我好，日子过得比我好。在你看来也许我只是一个老是和你明争暗斗却从没赢过的可笑角色……”
他有些哽咽，黎砂安静地听。
“但是天龙她……她不一样。我不许你因为她是我的船或是她曾经伤害过你，就蔑视她，刁难她。你有任何不满想要发泄，都冲着我来。你看，我这不是在拼死拼活地帮你做事来补救过失吗？”
黎砂想说些什么，但一时出不了口。
“所以说，你必须……你至少要像对待同伴那样对待她，收起你的恶意，别让她感到难过，别让她对生活失望。”
“前两天纳尔逊带她去买了些新衣服，”黎砂打断螺钉，“她自己很中意，在我看来也挺好，但我们的话是不算数的。我觉得如果你当面赞赏的话，她一定会十分开心。”
他靠近大厅，问螺钉:“你现在和她谈谈吗？”
螺钉咽了口唾沫，有些挣扎，但还是否定了:
“还是不了。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就行。我没时间了，就这样吧。”
电话断了。
黎砂放下手机，看着胸前的吊坠与起爆按钮，叹了口气。
所以你他妈别废话，利索地干完活，回来接走你的船啊，她很想你的。
早饭过后，黎砂要改动大厅的布局，让酒吧不至于显得太过狭小拥挤。天龙来帮他，纳尔逊去附近的超市买些食材和零食。
战舰毕竟是战舰，黎砂本以为要花费至少两小时，但天龙动作麻利地摆好最后一张圆桌时，时间不过八点。
“做好了，还有什么事？”
她对黎砂依旧态度冷淡。
“这么快？”黎砂惊奇，他正在吧台后方准备“今日招待”特别饮品，放下摇壶想了想，“卫生也打扫过了，那就没了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天龙一声不响地走开，坐进沙发。
尴尬的大片沉默，酒瓶玻璃杯叮叮当当地响，令人心烦意乱。黎砂有些受不了，他抬头瞥了一眼那艘轻巡，发现她在折纸。
“你又在折了吗？我看你安顿下来以后就没消停过。”
天龙怒斥他:“蠢货！千纸鹤不折够千只还能实现愿望吗？”
“虽然我不会蠢到问你愿望的内容，”黎砂旋转酒壶，“但你这一根筋在想什么，大概也能猜到啦，无非是什么提督武运昌隆和提督早日归来一类的话啦。”
天龙不说话，脸色微红。
“又不是什么长年累月的分别，不过就是一周而已，四天以后那家伙肯定会笑着出现在门口来接你的啦。你这样我感觉我简直就像一个拆散情侣的反派。”
啪嗒轻响，酒壶摔在地上。
“啊呀。”黎砂一头黑线，“玩脱了。”
天龙唰地站起来，拿着纸鹤就往楼上跑。
“谁要你管！”
啧啧，这种性格的女人真麻烦……说起来自己腿也治好了，十五万也挣足，情报也收集的差不多了，干脆收手罢了。今天下午联系螺钉的时候，就让他脱开身回来吧。
中饭时间，纳尔逊看见黎砂和天龙都板着脸一声不吭，感到莫名其妙。
收拾好餐具洗过碗，天龙拉着纳尔逊去楼上看日剧，黎砂坐在仓库里看着插满图钉标注详细的地图沉思。
张旗得到了新的军规武器，想必要用于加强他的核心力量，城区西北三十五公里的Alpha-2，一座改建废弃防空洞的堡垒，那里的设备足以大量制造价值最高的药品，因而守备力量也是最严密的。持械暴徒不下六十，各类枪支超过三十柄。警方和军方并不知道它的存在。
最重要的是，赤城时常在那里出没，时常，和仅仅被目击过的Echo-3不同，要追踪她，从这里下手更稳妥。
黎砂开始捣鼓他的设备，昨天刘杨安排他校枪，HK416A5的状态极好，百码十组试射打出了两组Sub-MOA，谁说短程活塞导气精度就一定不行？他还得自制一些小巧的东西来补充某些装备的空白。
然而，迟迟到三点，螺钉的电话还没有打来。不对劲，螺钉向来守时，必然是出事了。
这时纳尔逊拿着一包奇异果干推门进来。
“我说啊，黎砂，医龙的配乐真不错，我们选几首在店里放吧，你一直放些欧美格调的曲子，偶尔换换口味……”
没有话音，黎砂沉默面色沉凝如水，盯着手机屏幕，纳尔逊心中一紧，知道出事了。
螺钉发来短信:老蛇识破我了，他把我软禁在Alpha-2。往后无法正常通信，我会设法脱身，
这消息糟透了，但看起来螺钉的情况还没到危急的地步。纳尔逊不明白黎砂为何有这样的反应。
黎砂起身，他打开柜锁取出HK416的枪盒。
“三个小时以内，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，螺钉可能就会永远消失。”
“等等黎砂，从他的文字看来，他并没有面临很大的危险，为什么你这样说？”
“纳尔逊，”黎砂把弹箱放在桌上，“螺钉是个很唠叨的男人，我和他竞争快三年了，从没有听过他的这种语气，直觉告诉我，他是在刻意写得冷静些，生怕我们进到狼穴去营救他。”
“不，也许只是他没时间或者场合不当，你多虑了。”纳尔逊作出否定，“军队的条令告诉我，要根据可信的情报作出分析来指示行动，而不是一时的感觉。”
“但我不是军人，我是安全承包商，没有军人那样强大的情报部门作后援，从来只能依靠着有限的信息和自己的直觉。我靠着我的直觉才活到现在的，你明白吗，纳尔逊？我相信我的直觉。还有一点很重要……”
纳尔逊看着黎砂把温彻斯特重弹一发一发填进钢制弹匣，疑惑不解。
“螺钉没有念叨天龙的事。”
真是令人信服的理由。
纳尔逊握住黎砂的手:
“答应我，待在我的背后，不要逞强。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。”
黎砂一怔，放下枪弹，脸颊靠在纳尔逊的手背上。
“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保护我，但是该战斗的时候，谁都不能逃避。况且啊，”
黎砂感受着纳尔逊手心的温度，望向她惊诧泛红的颜面，瞳中战意渐渐聚结。
“虽然我至多普通陆战队员的技能，这是攻坚，是近距驳火，是我的主场。”
三分钟快速整备，步枪就绪，弹匣装具、快抽匕首刀鞘以及特殊战术装备都通过插槽锁定在战术背心上。黎砂抬头，戴好电子降噪耳机。纳尔逊换上了她的海军礼服——全力以赴的象征。两人走向门边。
天龙推开仓库的门，满脸泪痕。黎砂一惊，他没想到天龙也在，把一切都听得清楚。
“我要去。”
她的话音坚决。
黎砂抬手示意，纳尔逊在瞬间出手，剑鞘一击轰在天龙胸口，天龙当场昏倒。
“抱歉，天龙。你如果跟我们一起，我怕不止我会自乱阵脚，螺钉也是一样。”
黎砂犹疑了片刻，拾起天龙的紫刃直刀，他向昏倒的天龙鞠躬致歉。
“我会把你的提督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，你安心睡吧。”
一记重拳，沙袋惨叫着炸裂，悬挂的铁链断开，这两百磅的重物摔在地上报废。
“质量太差！真不耐打！”
威尔士亲王皱眉。她穿一件仅到肋下的淡蓝背心与运动短裤，线条优美的纤细腰肢与八块腹肌毕露无遗。她心烦意乱地取下拳击手套，一脚把刚刚打废的沙袋踢进墙角的一堆破沙袋里，取过毛巾擦掉脸颊与脖颈的香汗，打开一瓶冰水仰头痛饮。
许柯杰推门进来，他穿着特警的仿OTV防弹背心与执勤裤，手提一把黑色涂装带有皮卡汀尼导轨与内红点瞄具的03改步枪，腰间挂着92式手枪与两枚进攻型手雷。他叫住威尔士亲王。
“威尔士，停下吧，你所期望的战争来了。”
威尔士扔掉空了的水瓶，平放视线看向许柯杰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
“黎砂的眼线陷入危机，他要突袭张旗最大的据点营救那个同伴，一个我们从没听过的据点。他请求我与他一并行动提供援护，当然还有你，英王乔治五世级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。”
许柯杰顿了顿，说出了最重要的话。
“赤城很可能就藏匿在那里。”
“啪。”
威尔士把湿透了的上衣摔在地上，许柯杰看着她光洁的后背愣住了，她缓缓脱下运动短裤，黑色蕾丝差点刺瞎许柯杰的眼睛，后者赶忙闭眼转头。威尔士亲王取过长椅上的深黑骑手服，从脚至颈穿好，收紧，勾勒出完美曲线。
“我们走，小弟，去替你伸张正义，替我了清恩怨！”
威尔士的瞳仁燃烧，她全身骨节发出连绵的清脆爆响。她走出房门，许柯杰赶忙跟上。
不多时，楼下传来战马高昂的轰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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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尔比茨暂停屏幕上的游戏，返头看了一眼桌旁的刘杨。
刘杨背上 CQA2步枪与一具短程突击武器，将弹匣一一**装具，确认副手武器雅利金MP-443乌鸦式手枪保险安全，**腿侧枪鞘。他紧了紧鞋带和战术全指的绑带，敲了敲IOTV战术背心里的Ⅳ级防弹插板，兀自点头，动身离去。
“呐，你穿成这样带着这些出门，是要去打仗吗？
刘杨经过沙发时提尔比茨头也不回地问。
“没错，”刘杨直白坦率，“我要去帮兄弟收拾残局，死人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“那我的晚饭怎么办？”
提尔比茨的视线放在屏幕上，她用力摇动手柄。
刘晓杨一愣，随即反问:“除了第一天来时和我一起吃过饺子，你哪天不是叫的外卖？
“烦死了……”提尔比茨一时语窒，“我今晚就是想吃你包的饺子嘛。
刘杨苦笑:“饶了我吧，今天真的赶不及了。
“哼！”提尔比茨关掉主机电源，起身拍了拍德军制服的上衣，理了理玫红短裙的裙摆。
“看你实在是手忙脚乱的，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一起去打仗吧，反正只是打仗而已吧？很快就能完事回来吧？
刘杨望着她宝蓝色的瞳仁，不知该说什么，只觉得天空正要放晴。
“战列舰提尔比茨，什么装备都不带就出击啦！
提尔比茨推开房门呼地跑出去，设想自己被白色要塞的电磁弹射器加速到两百节，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，磕在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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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城走进阴暗狭小的房间，房间里只有梨木的书桌长椅，和一张小床。毫无生气与温度。桌上散落着零星人偶碎块，桌角的相框里，老旧照片早已模糊不清。
九岁年纪的女孩在床边蜷成一团，她有深棕色的头发，黑宝石般的双眼，泪眼朦胧，像极了受伤的小猫。
“赤城姐姐……
女孩看着赤城，眼泪如珍珠般粒粒摔碎在白色斜裙上。赤城秀颜微颦，她在女孩面前俯身跪下，双手将她环抱，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不哭，云紫。
女孩的眼泪化作溪流，打湿赤城杏色的和服。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爸爸要把我关在这个屋子里，为什么他一直连见我一面都不肯？为什么妈妈不回来看我？我好孤独……我好难过……
赤城把脸埋进女孩的头发里，她轻抚她的后背。自己的眼里也有泪光闪逝。
安云紫，云紫啊，你的母亲安宛然早已客死他乡，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你的父亲张旗，成了恶名昭彰的毒枭张旗，有了不计其数的情妇与孩子，再也不可能疼你了。
但你是我的提督，你是我最珍贵的提督，你渴望亲情，我无法让逝者复生，但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人渣醒悟，至少是作为父亲的良心发现，来好好对待你这个女儿，让你不再以泪洗面，让你露出笑容。
你的笑容一定如海风般明朗可爱，我的提督。
“赤城小姐，张旗先生希望您能赏脸，和他谈谈新的生意。”
门外传来冷硬的话音——张旗的助理，不过半天时间又找上门来了么？贪心的东西，他到底多么渴求力量？
赤城眼中的冰山震颤。
“赤城姐姐，你又要走了吗？”
安云紫泪眼朦胧地仰视她。赤城轻抚她的头，话音温婉
“云紫乖，姐姐不久就回来。”
“不许像妈妈那样骗我，我们拉钩。
安云紫伸出苍白的小手。
赤城低垂着头，一滴眼泪落在她和云紫都看不见的地方。
“嗯，我们拉钩，违背承诺的人要吞……一千颗炮弹……”
赤城推开铁门，仲夏的风吹动她杏色的和服，她秀美的乌黑长发在风里狂舞。
心好累
夏风好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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